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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正在步入智能化时代,人工智能从方法论上改变了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方式,也将从根本上改变军事变革进程和未来战争形态。只有全面认识军事智能化,才能实现军事智能化的理论创新,牵引组织形态创新、推动军事人员现代化、催生装备技术创新,形成全新攻防作战体系。
军事理论变革维度下的军事智能化。过去的军事理论发展,就像黑格尔口中的“密涅瓦猫头鹰”,只有在实践的黄昏临近时,才会出现。由于技术发展水平和人类生理能力的限制,过去的军事理论研究大多是“向后看”,按照“军事实践-归纳总结-军事理论”的路径实现军事理论发展。随着大数据、云计算、智能模拟等技术的发展与成熟,军事理论正逐渐摆脱传统的跟进式、归纳推理式旧路子,走开“提出概念-分析需求-军事理论”的新路径,开启模拟构建战场、主动设计战争的军事理论发展新阶段。智能化战争时代,人与武器的关系将发生根本性变化:在物理上越来越远,在思维上越来越近。生物交叉、无人系统、平行训练等技术的快速进步,正在形成智能主导、云脑作战的军事智能化体系,迈向继机械化、信息化之后军事体系发展的全新阶段,为军事理论深刻变革提供源源不断的实践动力。
组织形态变革维度下的军事智能化。恩格斯曾指出,军队的历史非常明显地概括了市民社会的全部历史。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则认为,人们的生产方式,就是军队的作战方式。随着大数据、物联网、机器学习等技术的发展,人类社会正在走向人机协同、跨界融合、万物智能的“智慧时代”。与社会系统人工智能发展进程相适应,军事系统正经历从“物质系统”“能量系统”“信息系统”向“智慧系统”演进的军事智能化阶段,将从深层次牵引未来战争呈现人机一体、自主协同、分布杀伤的组织形态。智能化军队更加强调编组能够执行多样化作战任务的“全域型”部队,通过智能化作战网络体系,按照可重构、可扩充和自适应的作战要求,依据敌情动态、战场环境等态势变化,将不同武器平台进行灵活编组、无缝衔接,实现聚优杀伤。
军事人员变革维度下的军事智能化。随着无人飞机、无人战车、无人潜艇等装备在军事领域的运用,战争中人与人的搏杀未来将很大程度被机器与机器的对抗取代。自主协同、智能决策等作战指挥手段的广泛运用正在重塑战争杀伤链。但正如恩格斯指出的,赢得战斗胜利的是人而不是枪,枪是不会自己动的,需要有勇敢的心和强有力的手来使用它。智能武器本质上是人类体能、技能、智能的延展,是人机循环中的增强系统,而不是取代人类创造性、能动性的破坏系统。智能化战争是人机融合的战争,对军事人员体能、技能、智能提出了更高要求。智能化战争时代的军事人员,不仅要具备智能化思维和理技融合能力,还必须有效应对作战环境无序性、复杂性、不确定性考验,与智能化武器实现深度融合,最大程度发挥军事智能化体系的作战效能。
武器装备变革维度下的军事智能化。武器装备是军队现代化的重要标志,是军事斗争准备的重要基础,是国家安全和民族复兴的重要支撑,是国际战略博弈的重要砝码。如今,人类进入了技术创造神话的时代,颠覆性技术激发了人们的无限遐想与期待。当前,军事强国都将实现军事智能化作为提升国家战略能力的关键抓手,均在打造以战略性、前沿性、颠覆性技术为基础的武器装备,以求改变未来战争规则,抢占未来军事竞争制高点、主动权。军事智能化的深入发展,武器装备逐步摆脱了人体生理极限对装备性能的限制,提升了打击速度、提高了打击精度、增大了打击威力、增加了打击手段,从而使武器装备的作战效能骤然改观,对国家军事实力产生重大影响,甚至变革原有国际博弈格局,使国际战略平衡发生巨变。
战争样式变革维度下的军事智能化。人工智能在认知、量子计算等领域的技术成果,对信息化战争体系有“范式”突破性意义。智能化战争本质上是认知中心战,核心是“智”,主导力量是“算”,智能所占权重将超过火力、机动力和信息力,追求的是“以智驭能、以智制能”。从指挥控制层面看,智能化系统着重发展“人机融合”的指挥控制模式,通过充分发挥“人-机”比较优势提升指挥控制效能。从力量对抗模式上看,智能化战争更看重无人系统的集群对抗,进一步突出了时间上的异时性和空间上的异域性。未来的智能化战争将改变信息主导、体系对抗、精确打击、联合制胜的传统制胜机理,开启智能主导、自主对抗、溯源打击、云脑制胜的崭新攻防模式。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成熟,智能化作战体系将具备自学习、自对抗、自演进等能力,实现涌现性、自生长、自聚焦等多种效应的急剧放大和结果的快速收敛,全面超越现有的信息化作战体系,成为一个可进化的类生态。伴随军事“智慧系统”的自生成性、自组织性、自演化性的不断发展,作战主体将由信息化战争的“知识战士”向智能化战争的“超级战士”转化,作战平台将由信息化“低智”向类脑化“高智”发展,作战样式由信息化体系作战向智能化开源作战发展,使战争体系向更高阶段演进。(黄毓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