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黄继光、邱少云、罗盛教，谁都知道是响当当的志愿军英雄人物，教育、激励了中国几代人。可是你知道吗？他们的荣誉称号是不同的：黄继光是特级英雄、特等功臣，邱少云是一级英雄、特等功臣，罗盛教是一级模范、特等功臣。那么，志愿军的立功等级和英雄称号是如何划分的？志愿军一共有多少功臣和战斗英雄？志愿军仅有的两名特级英雄是谁？

　　志愿军某部举行庆功大会

　　入朝初期志愿军各部队立功标准不统一

　　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入朝作战初期（第一次至第三次战役时期），还没有统一的立功标准。由于参战部队来自各大野战军，各部队规定的记功等级和名称不尽相同，有“小功”、“大功”、“特功”及“双小功”和“双大功”等；对英雄称号的命名也不统一，如“战斗英雄”、“保国英雄”、“远征英雄”等；批准颁发的单位也不统一，兵团可以授，各军、各师都可以授。

　　抗美援朝初期志愿军某部颁发的一等、二等、三等战斗英雄奖章

　　第三次战役后志愿军政治部统一立功标准

　　为了更好地适应抗美援朝的战争环境，进一步推动广泛开展的“立功运动”，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于第三次战役结束后，根据军委总政治部拟定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立功与奖励工作条例（草案）》，迅速制订出《中国人民志愿军立功条例（草案）》并颁发执行。该条例共7章33条，统一了志愿军各部队立功标准和评功方法，规定志愿军的军功分2种4等，2种即集体和个人，4等分别是“特等功”、“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英雄模范分为2种3等（级），2种即集体和个人，3等分别为“特级”、“一级”、“二级”。其中“英雄”称号授予在战斗方面有突出功绩者；“模范”授予其它方面的，如工作、生产、遵守纪律等方面的先进。英雄称号和模范称号享有同等的功绩和荣誉。

　　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关于颁发立功证明书的决定》

　　立功和英雄模范称号是两个条件、标准不同的奖励系列，但相对而言，获得英雄模范称号的标准更高、难度更大。如“立功条例”规定评选英雄模范的条件为：二级英雄模范必须建立3次以上的二等功或建立一等功以上功绩者；一级英雄模范必须是建立2次以上一等功或建立特等功者；特级英雄模范须是建立特等功一次以上的，在全国、全军范围内，有代表性，堪为旗帜者。

　　志愿军战功的批准权限为：团评功委员会有权批准班以下人员、班以下单位的三等功；师和相当于师的评功委员会有权批准排以上干部及排以上单位之三等功；军与相当于军的评功委员会有权批准个人与单位的二等功；兵团和相当于兵团的评功委员会有权批准个人与单位的一等功与二级英雄模范，及以下各等功；志愿军评功委员会或委托的机关有权批准个人及单位的特等功、一级英雄模范，及以下各等功和各级英雄、模范。

　　“立功条例”统一了志愿军的立功等级、立功标准、批准权限，建立了英雄模范的档案制度，使广泛开展的“立功运动”更加适应了朝鲜战场的复杂作战环境，有力地助推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事迹的涌现。

　　志愿军立功证明书

　　志愿军集体立功纪念证

　　各部队制定具体的立功标准

　　由于抗美援朝战争的特殊性，志愿军“立功条例”详细规定了战时和平时的功与英雄模范称号的授予标准。如荣立三等功即是以反坦克武器击毁敌坦克1辆者、驱逐机驾驶员击毁或重伤敌驱逐机1架或轰炸机2架者；二等功即要求在一次战斗中以反坦克武器击毁敌坦克2辆者、驱逐机驾驶员击毁敌驱逐机2架或轰炸机3架者、在战斗中夺取敌人军旗或拯救自己部队军旗免遭敌人掠夺者、海军人员在战时能克服困难和排除故障，保证准确顺利航行，对作战胜利有显著贡献者，等等，这些都在立功标准、条例中作出了详细的规定。

　　守卫铁路运输线的志愿军高射炮群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各部队根据《中国人民志愿军立功条例（草案）》和《中国人民志愿军立功标准的意见》开展了如火如荼的立功运动，并在“立功条例草案”的基础上，制订了符合本部队和作战环境的更加详细的立功标准。如：运动战阶段，各部队及时提出了“穿插立功”“孤胆作战立功”的标准；阵地战阶段，各部队提出了“坚守阵地立功”“狙击杀敌立功”“筑城找窍门立功”“小分队活动立功”等标准；铁路运输部队开展了“百日千列无事故”立功运动，汽车运输部队开展了“万里安全行车”立功运动，等等，有力地促进和保障了战斗、战役的进行，极大地提高了志愿军指战员杀敌立功的决心和士气。

　　志愿军空军根据实际情况，开展了“互助立功运动”，并制定了统一的《飞行员战时立功标准》，规定凡击落敌机一架者为二等功，击落两架者为一等功，击落三架者为特等功；凡击伤敌机一架者为三等功，击伤两架者为二等功，击伤三架者为一等功。立功运动的开展，极大地调动了志愿军空军指战员的积极性。空军第3师在68天里，出动战机2391架次，进行大小战斗23次，击落击伤敌机63架。其中飞行大队长、一级战斗英雄王海击落敌机4架、击伤5架，飞行大队长、一级战斗英雄刘玉堤击落敌机6架、击伤2架，飞行大队长、一级战斗英雄赵宝桐击落敌机7架、击伤2架。毛泽东主席看到空军的作战报告后，亲笔批示：“向空军第三师致祝贺”。

　　一级战斗英雄王海和他的战机

　　志愿军共有30余万人立功，

　　400余人荣获英雄模范称号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议签字。10月2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发布通告《中国人民志愿军全军涌现大批英雄、模范和功臣》，并公布了特级、一级、二级英雄模范和特等功臣名单（“据从1950年10月25日到今[1953]年8月止统计”）。

　　名单中共有英雄、模范282人，特等功臣（包括英雄、模范立的特等功）217人。目前，有些资料在介绍志愿军英雄模范数字时引用这个名单，这是不完全的。因为名单中没有包括立二等功（三次）的二级英雄模范，以及1953年9月以后授予的英雄、模范和特等功臣。如奇袭“白虎团”的杨育才1953年10月13日被志愿军总部记特等功，1954年2月16日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在上甘岭地区狙击战中用436发子弹歼敌214人的神枪手、特等功臣张桃芳，1953年12月7日被志愿军总部授予“二级战斗英雄”。

　　一级英雄杨育才(前排左三)与化装袭击班接受奖旗

　　整个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志愿军全军共涌现出30余万名功臣。根据抗美援朝纪念馆英雄模范名单、《中国军事百科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卷》中国人民志愿军英雄模范名单、《志愿军英雄谱》（中共党史出版社）统计，志愿军共有英雄、模范410余人，特等功臣231人。其中：

　　“特级英雄”称号获得者只有两名，即：杨根思、黄继光。这两位特级英雄同时也是特等功臣，被称为“双特”，志愿军仅有两位，不愧是“堪为旗帜”的英雄人物！

　　志愿军特级英雄、特等功臣杨根思

　　志愿军特级英雄、特等功臣黄继光

　　一级英雄51人，有“烈火英雄”邱少云、“爆破英雄”武先华、“登高英雄”杨连弟、“孤胆英雄”胡修道等，有击落击伤多架敌机的飞行员王海、刘玉堤、张积慧、赵宝桐等6人。

　　一级模范4人，有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等；

　　二级英雄280余人，有“飞毛腿”易才学、“神枪手”张桃芳、第一个击落美机的李汉、击落美军“双料王牌飞行员”的韩德彩等人；

　　二级模范75人，有“战地白衣天使”刘秀珍、安全行车的能手——尹继发等人。

　　还有少数荣誉称号不分等级，如“孤胆英雄”“英雄炮手”“炮兵勇士”“反坦克英雄”“反战车英雄”“青年班长”“模范工作者”。

　　在志愿军英雄模范中有5位女战士，都是医护工作者，她们都获得“二级模范”称号，立过特等功或一等功。

　　志愿军功勋战机

　　志愿军对于英模和功臣的表彰奖励

　　根据志愿军“立功条例”，立功和英雄、模范称号的表彰、奖励，均是以政治荣誉为主，物质奖励为辅，其规格为：

　　三等功：为会议嘉奖，并登报表扬，颁发奖证，给军属寄发喜报；

　　二等功与一等功：为会议嘉奖，在军旗下照相，并登报表扬；

　　特等功为通令嘉奖，在军旗前照相，寄发喜报并编撰传记，广播全国。

　　凡荣立个人特等、一等、二等功者，另按奖励条例的规定分别授予各级奖章。

　　凡当选各级英雄、模范的个人，除按功给奖外，另按“授予荣誉称号及颁发英雄、模范纪念章的规定”，“赠与光荣称号”并分别授予英雄、模范纪念章。

　　志愿军立功喜报

　　由于种种原因，志愿军统一的奖章和纪念章并未下发，而只是停留在条例中，在实际中只是在立功证中记载各级功和英雄模范的等级、次数。

　　此外，国家原计划对志愿军功臣进行一次总结性表彰。1955年2月12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通过《关于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有功人员勋章奖章的决议》，但因故未能实行。

　　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伟大功勋和荣誉永远铭刻在中国人民的心中！

　　1953年国庆节在天安门的志愿军归国观礼代表团，志愿军代表们佩戴的军功章主要是朝鲜政府为志愿军颁发的勋章奖章。

　　（作者系军史专家）

　　作者：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