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系统思维谋划作战理论创新

　　■李 锐

　　引言

　　作战理论是军事理论的核心内容，推进作战理论体系化创新是军事理论现代化的关键。实现体系化创新，应善于运用系统论的观点和方法，综合地、全面地、关联地、分合交替且融合地看待问题，建立形成跨域融合、充分开放、深入实践的作战理论发展新格局。

　　找准作战理论创新发展的切入点

　　当前，战争形态正加速向信息化智能化发展演变，新一轮军事革命全面推进，建设智能化军事体系已成为世界军事变革发展重大趋势。推进作战理论创新，应善于运用系统思维方法，紧跟形势发展，科学审视谋划。

　　与智能化战争形态相适应。当前，以智能化技术为核心的高新技术群正加速应用于军事领域，必将深刻改变人类认知、作战思维与作战方式，引发战争形态的重大发展。新的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要求创新作战理论并与之相适应，特定的作战理论应当体现特定时期作战的客观规律。战争的物质技术基础不断更新，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的不断演化，为作战理论体系创新开辟了新空间。

　　与新一轮科技革命相适应。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到来，颠覆性技术集中涌现，诸如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量子科技、纳米技术以及人工智能等正在加速对作战手段进行全新重塑，成为战争形态演变和军事变革的首要推动力。目前来看，作战理论发展现状尚滞后于科技革命与技术创新实践应用步伐，应全面准确地把握智能化条件下作战的特点规律，着力构建具有时代特色的先进作战理论体系。

　　与体系对抗总特征相适应。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时代战争，整个战争及作战体系是一个复杂巨系统，具有战场自适应、自协同功能，在作战指导上更加强调体系对抗与毁瘫体系，而非传统的消耗战与歼灭战。传统战争及作战理论问题研究，主要采用的是还原分析、机械组合、线式思维方法。显然，要与智能化条件下作战特点规律相适应，在分析作战问题时，不但要重视对复杂问题的层层分解，还应特别重视以系统整体的方式把握和认识问题。

　　把握作战理论创新发展的关键点

　　理论创新通常包括两个层面，一是研究某一具体理论来揭示特定领域的规律，即内容性创新；二是通过建立一定理论思维框架，来表现其内容完整性、深刻性，即体系性创新。以系统思维谋划理论创新，关键是明确体系创新的基本要素，全面而有重点地推进。

　　立足技术驱动，确立起点目标。科学确立逻辑起点与建设目标，可使研究对象更加清晰，创新活动更加有针对性。以新时代使命任务为牵引，形成对智能化条件下作战特点规律的认识，是作战理论创新发展的逻辑起点和基本指向。主要着眼三个阶段性目标：第一，立足信息技术解构机械化军事系统阶段，完善信息化战争背景下精确机动夺控作战理论；第二，着眼智能技术催生智能化作战平台发展阶段，大力发展有人/无人作战理论；第三，前瞻颠覆性技术推动新概念武器出现阶段，探索以新概念武器为牵引的新质理论形态。

　　注重体系设计，重构逻辑框架。现行作战理论，更多的是按照还原论的线式分析思维方法来研究作战问题，明显滞后于当前形势发展，应对现有理论体系进行反思与重构。新时代背景下，作战理论体系的逻辑架构应着眼于一体化联合作战需要，注重学科横向互联、理论纵向深化，强调动态更新和开放包容，以适应智能化作战的体系化、网络化和多维化发展趋势。可按照基础理论、样式理论、分域理论和方向理论等模块来进行逻辑架构，这样既能揭示总体性脉络，又能廓清层次关系，还易于依据体制编制情况抓落实。

　　保持动态优化，创新指导理念。按照系统论观点，一个理论体系都有一个核心理念，其在理论体系中起支撑、制约和指导作用。核心作战指导理念，是关于作战的基本认识，是作战指导规律的高度概括，对确立具体作战指导和基本战法具有重要导向作用，应该保持与时俱进、动态优化。作战指导理念创新，涉及诸多要素，自然离不开系统思想与系统思维方法。应基于系统思维多角度观察作战演进规律，论证作战体系的相关性；基于对系统结构的宏观性理解，把握作战功能及作战行为的特征；基于对系统要素间的关联性分析，把握作战系统的诸多非线性变化和不确定性特征，动态优化理念创新。

　　适应发展趋势，突出创新重点。作战理论创新是一项系统工程，应针对部队现实状况，遵循能力生成规律，突出创新重点。首先，敌我对抗是研究一切作战问题的逻辑起点，摸清作战对手，盯住强敌搞研究，是作战理论创新的基本要求。其次，应善于借鉴复杂系统科学理论，紧盯前沿技术创新，从技术性、机理性视角阐释理论问题，大力加强原创性、预置性、前瞻性理论探索。再次，适应军队转型建设的新进展，加强对以智能无人作战、网络作战等为代表的新质力量运用研究，由基于技术“实践推动”转向基于理论“主动设计”的发展轨道。

　　扭住作战理论创新发展的发力点

　　凡是重大、深刻的理论创新，通常伴随着科学、高效的研究方法途径。系统观念是具有基础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以系统思维加强作战理论创新，关键是要加强顶层设计，增强发展创新的整体性、协同性、耦合性。

　　增强顶层设计的整体性。没有整体性的谋划布局，就很难有系统性的视野与思维。作战理论创新发展顶层设计，就是要从系统整体性出发，由点到面展开整个设计，形成不同领域、不同层次及其之间关系结构的设计过程。现代条件下，理论创新活动涵盖面更广，是一个复杂开放的系统工程，越发表现为创新体系或群体行为。作战理论创新所涉及的各个领域、部门、项目、举措都应是基于整体产生，坚持统筹谋划。可按照“整体规划—过程管理—协作交流—评审激励—成果转化”的逻辑链路完善现有机制，使之确实成为保证全面、持续创新的动力源。应着眼理论创新流程，强化招标竞争、监督管理、成果转化等环节，使之有效衔接成一个高效的创新链条。

　　增强领域之间的协同性。坚持系统观念还必须重视协同性。没有领域之间的协同性就难以做到系统的效能优化。运用系统思维谋划作战理论创新，要对系统各方面周密考察，系统梳理各领域之间的发展现状与相互关系，准确研判各领域的关联性，确保不同领域之间有机融合，推动系统整体协同发展。理技融合的意义就在于，为作战理论研究插上现代科技的硬翅膀，为军事科技研究安装上科学理论的导航仪，实现“技术+谋略”双向融合靠拢，打通理论研究、科技研究、项目研发“三结合”的发展链路，由传统理性思辨转变为综合系统论证模式，使理论创新从经验式转向实验式。

　　增强各项举措的耦合性。耦合性反映的是系统内部各个要素在整体运行与发展过程中的协调与合作性质。运用系统思维增强理论创新的耦合性，就是要使各项举措之间产生互补效应、拉动效应，相互促进、良性互动，使各项举措在一定范围内衔接配合，确保重点突破与整体推进相统一。系统思维和系统科学的产生得益于学科交叉融合和跨界研究，这也是各项举措实现功能耦合、进行颠覆性创新的重要途径。应注重借鉴其他学科理论成果，扩大作战研究视野；借鉴其他学科研究方法，包括思维科学领域的一般性研究方法以及解决作战理论和实践问题的特殊方法；同时，也要根据实际需要借助其他领域专家和人才集智攻关，实现“集中力量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