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某型预警机。资料图片

　　预警机翱翔在现代战场，地位作用日益凸显。为了将这种战略武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少国家尝试开展预警机研制计划。然而，想研制这种高度一体化、信息化的作战装备，技术门槛相当高，不少国家至今都没有拿到“世界预警机俱乐部”的“入场券”。

　　那么，被誉为“空中指挥所”的预警机研制有多复杂？需要攻克哪些技术难关？对国家工业体系又有哪些要求？请看解读。

　　难点一：研发任务系统

　　集成“大脑”要求高

　　如果将战场信息网络比作战场上的“神经系统”，集预警探测、电子侦察、作战指挥等功能于一体的预警机任务电子系统，就是战场上的“大脑”。

　　首先，打造战场“大脑”的第一步，是解决“看得见”问题。内行人都知道，机载预警雷达的研制难度比地面固定雷达难得多。在保证探测性能的前提下，雷达系统的功耗和整体重量将受到严格限制，这就需要独辟蹊径——发展相控阵雷达。

　　通俗地讲，相控阵雷达就是将“独眼”换为“复眼”，用成千上万个微型探测阵元组件组成阵面，这些能够独立收发的阵元组件互相辅助、各司其职，能够同时跟踪上百个目标，指挥引导战机和导弹进行远程精确打击。

　　目前，“平衡木”“大转盘”等机载雷达渐渐落伍，先进的机载预警雷达大多采用由多个相位控制阵面围成的圆盘天线。这种构型的圆盘天线无需旋转，就可使波束同时探测360度范围。未来，还会出现更为先进的共形阵机载预警雷达，将天线直接镶嵌在飞机蒙皮上，使预警机的气动特性与改装前无异，大大提高飞行安全性。

　　其次，让这个战场“大脑”要“辨得清”。在任务舱雷达显控台浩如烟海的回波中，“哪些是敌，哪些是友，哪些是民航飞机”，都要通过与雷达融合交联的敌我识别系统进行识别和过滤。

　　“验明真身”对于拥有自主装备体系的国家并非难事，但对于一些装备靠引进或仿制为主的国家来说非常头疼，以航空器为例，苏/俄制、美制、欧制的数据通信链路构架不同、标准不一，“万国牌”的装备混编而成的作战体系，在瞬发性、高强度的现代战争中极易发生误判。在近年来爆发的军事冲突中，误击友军、民航的事故时有发生，很大程度都是因为装备体系混乱。

　　再次，战场“大脑”还要“联得上”。在指挥一体化的联合作战中，预警机需要与己方飞机、舰艇、地面指挥所等不同军种的作战单元进行数据通信。武器装备体系越是复杂多样，预警机任务通信系统的研制难度越大。如何解决作战融合问题，对于许多电子工业不够完备的国家来说，将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除了加装雷达、敌我识别系统和超视距数据链外，任务电子系统还需要整合辅助雷达、卫星通信、电子对抗等系统。如此大规模的电子设备并不是“拼起来”那么简单，各分系统间的电磁兼容、配对集成极为关键。

　　近年来，军工界崭露出一些新兴国家，他们热衷于和老牌军事强国合作，参与到一些大型项目研发当中。当然，这种模式使他们在赚取外汇的同时收获到一些技术经验，但这些经验在自研预警机项目上还远远不够，系统集成需要成千上万次的工程实践，电子工业起步晚、基础弱的国家很难独立研发出预警机任务电子系统。

　　难点二：改装载机平台

　　装上“盘子”不容易

　　众所周知，现代战争，预警机拥有不可撼动的战略地位。发展国产大型预警机，是不少国家一直以来的梦想。其中，最大的障碍莫过于大型载机平台的制造。

　　不少国家依托良好的外交关系，采取前期全面引进的方式，拥有了一定的预警机规模以及一些维护使用经验。在此基础上，再将自主研发的任务电子系统“嫁接”到国外成熟的民航飞机上，比如空客A330、波音707等飞机，目前在各国军队中的保有量很大。

　　以空客A330客机为例，它空间大、滞空久、技术可靠，改装潜力大，拥有丰富的“从军史”，是研制预警机的“好苗子”。出于经济考虑，有的国家退而求其次，选择空客A320中型平台。在载机改装问题上，这些国家通常不具备修改原始设计的能力，需要借助生产厂家的技术支持，甚至全权代工。

　　将一架客机改装成预警机，不仅仅是装上雷达天线那么容易，整个过程需要“脱胎换骨”——

　　改装第一步，是对舱内功能区进行重新规划，飞机上最安静、最平稳的舱段一般会设置为预警机的核心区域——任务舱，空勤人员使用的显控台与各类设备机架会占据大部分空间。此外，还需规划出休息区域，以便长时间飞行时任务人员组织轮休。作为窄体客机，A320改装空间并不大，45英寸的货舱要比标准航空货舱尺寸窄一些。

　　比起“室内装修”，更棘手的问题是“室外构设”。在客机原本平整的机身上加装雷达以及各类天线，将引起气动特性发生重大变化，使战机可操作性和稳定性急剧下降。因此，A320的机体结构需要进行改进。比如，可能加装腹鳍，调整结构重心，增强航行稳定性，以确保飞行安全。

　　此外，在大量增加雷达电子设备的情况下，预警机需要显著增强供电、液压和冷却系统的功率，以此满足各类大功率电子设备的用电需求。预警机需要发动机发电机进行供电，发电机供电能力越强，越有利于提高机载预警雷达的性能。

　　不得不提的是，民用A320的整体适航状况并不乐观，用这样的二手飞机改装军机，虽然成本不高，但安全系数非常低，“旧瓶装新酒”终究不保险。

　　难点三：整合军工体系

　　自主研发难度大

　　目前，世界上具有预警机研制生产能力的只有少数几个国家，其他国家装备的预警机主要从这些国家引进或尝试自主研发。

　　在发展国产预警机过程中，有的国家尝试自研电子设备分系统。但因技术实力薄弱，最关键的架构设计仍然依赖国外支持，实际上只是“软件代工”。在以往开展的大型军工项目中，不少新兴军工企业在系统顶层设计方面暴露出软硬件不匹配、电子设备相互干扰、设计性能缩水等情况。

　　长期以来，这些国家的高端武器装备完全依赖外购，关键技术久久不能突破，研制先进装备必然受制于人。所以，这些国家开始大力推进本国制造，意图提升综合制造水平，并向国有军工装备企业投入大笔资金。但诸多举措收效甚微，原因在于他们缺少专业人才、技术储备和工业基础，这些需要长时间沉淀积累，在补齐短板之前，难以催生强大的科研和制造能力。

　　“一口吃不成胖子”，短时间靠“砸钱”建立完备的国防工业体系，并不现实。这需要国家从战略全局上对科研制造企业进行全面部署，从人才培养、任务分工、预研储备等方面，协调带动整个科研和制造业发展，宏观调控科研投入的时间成本。

　　此外，项目经费保障也是关键因素。在百年航空史上，有不少优异原型机项目突然下马都与经费问题有着直接或间接关系。国家经济水平与一个大型军工项目的进展息息相关，持续稳定的经费投入是项目的坚强后盾。

　　成功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瞬间。客观地讲，预警机研发投入经费高、风险大，要想研发成功并非一蹴而就——既要解决预警指挥能力问题，又要解决大规模列装问题。因此，大多数国家采取引进与自主研发相结合、高端与低端搭配的方式，实现国防需求与经费投入之间的平衡。（张鼎一）